天晴不雨云出岫，千秋不朽是石岩——家族传记《峰顶之岩》选登（20）
作品节选 | 2025-05-14我在柜台上和来存款的各单位会计、出纳熟悉，就求他们把我的工薪分换成钱，给我妈寄回去。我妈用这个钱供我弟弟念书、买粮和生活用品啥的。我在单位是穷的，除了吃饭的饭票，我的工薪分都换成钱了。“发工资不发钱，发‘工薪分’，类似于后来的粮票、布票那样。”
“工薪分”全称叫“东北人民政府贸易部工薪实物卷”，也叫“工资分”，有壹分、伍分和拾分等等，不能直接买东西。工薪分以一定种类和数量的实物为计算基础，用货币表示的工资计算单位。建国初期计发工资时曾采用。早始于东北等地，以后各地在实行中名称、实物种类与数量不尽相同，如北京用“工资米”，天津用“小米”等等。1950年9月全国工资改革准备会后，先后采用了会议制定的“统一工资分”。它包含的实物种类和数量为： 粮0.8市斤，布0.2市尺，油0.05市斤，盐0.02市斤，煤2.0市斤。价格采用当地国营零售商店的零售价。各地区的工资分单价，由当地主管机关定期 (按月、半月或日) 统一公布。1956年全国工资改革时，废除了工资分制，改为直接货币计算的货币工资制。
十八九岁的大姑娘，发了工薪卷，至少想办法买点布料做二件换洗的衣物吧，我没有这样想，虽然我没有多余的一套衣服，没有可换的衣服。星期天我洗衣服的时候，要借穿同寝室同事的衣服。一个老同事看我这样寒酸，挺可怜的，就和领导商量，单位给我添置了一床被子和一个褥子，那时我连一个褥子都没有，床上只有一张狍子皮。
上班初期，没时间看书，要学业务，要学时事政治，后来业务熟练后，开始从图书馆借阅苏联小说。我记得看过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《战争与和平》《复活》《卓娅与舒拉的故事》《安娜卡列尼娜》《静静的顿河》《母亲》《在人间》《青年近卫军》等，我还看过巴金的《家》《春》《秋》等。
有一次，我去看单位的银行金库，金库原来是日本人关押抗日分子的牢房。墙壁上还有“打倒日本帝国主义”等来不及刷掉的抗日标语。有的是用血写的，看了全身起鸡皮疙瘩。“我的天，这些抗日志士被打死了？还是跑出去了？他们在哪里呢？”
刚上班时，有个老同志带着我熟悉业务，像师傅一样，我和他说话时我要抬头。二年后，他需要抬头和我说话，“我们俩换过来了，我天天三顿饱饭长高了，他老了变矮了。”
都说女大十八变，一点不假。总的来说，我比较瘦小，换个词就是娇小玲珑，比较可爱，原来一个伪满洲国银行留下来的50多岁的老同事，要认我做干女儿，我对干女儿这事特别反对。
他说：“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字咋回事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没研究过我的名字。”
“你的名字挺好的。”
他还给我写了一句诗：天晴不雨云出岫，千秋不朽是石岩。
后来我到省行打球参加全国比赛后，哈尔滨省行的一个老同志孟凡盛也要认我做干女儿，我不答应。他见我不高兴了，就说：“你还不高兴了，我亲女儿都比你大。”后来他真把他女儿领来了，真比我大。
（待续）
家族回忆录案例《王岫岩回忆录》
在访谈中，老人多次说：“你瞧我这一辈子，够倒霉的！”这个观点也是老人放不下的心结之一。这些问题的答案就这这本回忆录里——一个从山东闯关东家族的百年兴衰史。...
